时间总是不知疲倦地向前走着,不作停留也不曾回头,即使你很想把它留住。转眼又到秋末!这十月末的广东,天气尽力地卖弄着它的无常。清早的冷风、中午的阳光、还有黄昏时候的天空,将秋与冬的碰撞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说到时间,人们总会将它与记忆扯上关系。在我的记忆中,广东的天气不应该是这样的。它应该如优雅的贵妇人,不冷不热,却不会让你有不适的感觉。
米兰昆德拉在《慢》一书中说过这样的话:慢的程度与记忆的强度直接成正比,快的程度与遗忘的强度直接成正比。这句话很直接地点明了人们对时间快慢的感受和记忆强度深浅之间的关系。看来我以前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才会对天气的变化如此地印象深刻。而如今,我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也正如米兰昆德拉说的那样:因为快,所以遗忘的强度也加强了。这就好比每天上班坐车总会经过一个地方,你知道那里每天的变化,但你却会在某天“突然”发现那里多了一栋建筑物。因此,你的直接体会就是惊讶与感叹:惊讶于自己“突然”的发现,感叹于时间无意中的流失。时间太瘦,指缝太宽,瘦得你丁点都抓不住。就这样,一年,两年……十年!十年的青春在你还没来得及感伤的时候便已经流失了。而青春的流失,换来的是喜讯不断:不是某某人结婚就是某某人喜得贵子!而这个时候,你居然会有一种惊慌失措感。那种感觉就如大家一起进考场考试,别人都做完交卷你没交就会着急一样。这很容易令你怀疑自己能不能按时交卷,更可怕的是总有那么几个交完卷的同学会在考场外对你挤眉弄眼,催着你交卷!也许,面对这种窘境,你需要的只是充分利用那份属于你自己的时间,安心答卷,保持几分“尽人事以听天命”的态度。
说回那些流失的时间,其实不是流失,而是被遗忘的时光。十年的青春,怎可能白白流失,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与你共同见证。也许你们十年前便相识相知,而十年后的某天,他突然宣布说要结婚了,他觉得很幸福。面对这种情形,我其实会很想问一个问题:你是因为觉得幸福才结婚,还是因为结婚才觉得幸福?我倒是觉得,幸福有如民主,很难给出一个统一的标准:美国人觉得他们那一套制度很民主,可朝鲜人却不以为然。所以,我觉得可以套一句“名言”来描述幸福:我觉得很幸福!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其实,幸福多多少少总会存在你心里的。它就怕你去作对比,它并不是经济数据,容不得你去做同比与环比。谁把它当作数据来分析,谁的幸福也就消失殆尽了。当然,硬是要说有了对比才觉得幸福,那这样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是在追求幸福,而不是在感受幸福?追求幸福是没错,也是必须的,但把追求幸福当成幸福就是错的。
也许正是因为我们热衷于追求幸福、感受幸福,我们才会用“幸福的”、“美好的”等诸如此类的词语来形容时间。其实,时间并没有感情色彩,它只负责流动,单向的、不可逆转地流动着。只有当它与人生经历结合在一起时,它才有了特殊的意义。我们深知留不住时间,但我们知道能够留下回忆。因此我们喜欢照相,为的是把那些人生最美好、最难忘的经历留住,以便日后细细地回味。相册里,记录着我们人生所有美好的时光:或是登顶的一秒,或是得奖的一刻,或是创造纪录的一瞬,又或是新婚的那朝,再或是成为父母的一秒……那分分秒秒的时间,集成了人生所有经历的沙龙。当我们独自回忆时,就如走进了自己的时间沙龙,快乐的、不快乐的、平淡的、非凡的都在那里,不多不少。它是如此的美妙,如此的独一无二!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感受时光,珍惜自己当下的幸福?把自己所有的人生经历一一收入时间的沙龙里。不为展现,只为怀念……